一枯荣

微博:一枯荣-lofter

【蔺苏】一世安康

*一直以为丢了上来翻了翻才发现没有丢上来的端午节文
炎炎夏日,蝉依附在树上不断鸣叫,似乎也在为夏日困扰。
有一种说法是在端午节采集的草药是最有药效的,所以山上山下,田边,树丛间都有人在挖草药,其中最多的便是艾草,一部分被和菖蒲用红纸包在一起插于门楣,悬于堂中,另外的大部分都被摊到有阳光的地方晒了开来,越到午时阳光便越是灿烂,草药里的水分被蒸发出来,江左盟总部被药草香覆盖住,驱散了人因为天气闷热而带来的昏昏欲睡的感觉。
桌子上放了两碟粽子,一壶酒一个酒杯,粽子一碟甜的,一碟咸的,甜的上面浇了蜂蜜,将粽子的颜色润泽的更加鲜亮,咸的里面包了豆子,不过此刻已被挑开,豆子悉数被挑出吃了,只留下糯米躺在碟中。
飞流坐在软垫上抬着头看着梅长苏,梅长苏正在看着书,看到飞流这么看着自己便放下书,唇角含笑的问他:“飞流这是怎么了?”
飞流眨眨眼,认真的看着梅长苏说出两个字:“画、额。”
听他这么说梅长苏不免失笑,伸手摸了摸飞流的头发,柔声道:“飞流已经长大了,不需要画额了,等会儿蔺晨看到又会笑话你了。”
飞流听到蔺晨的名字皱了皱眉,但还是执拗的道:“不、管。”
梅长苏手上动作顿了顿,视线落到一旁的桌子上放的酒杯里,飞流这么大了,额头上顶着雄黄到处跑确实是不太好了,于是便哄着他道:“苏哥哥用雄黄酒帮你画好不好?”
飞流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好。”
梅长苏唇边笑意加深,以指为笔沾了些酒,在飞流额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一个王字,即使每年端午喝雄黄酒是习俗,可雄黄本身也含有毒性,所以他每年喝的雄黄酒里都只是意思意思的加了一点儿,雄黄色并不浓郁,在少年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只留下了很淡的颜色,若不认真看几乎看不出来:“好了。”
飞流眨眨眼点点头,只觉得额头上凉凉的,一会儿又热热的,展开一个笑颜:“恩。”
“这是在干什么呢?”
人未到声先到,梅长苏不用抬头也知道到底是谁来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看到眼前的少年紧张了起来,当即便拍拍他的脸:“飞流乖,出去玩儿去吧。”
飞流看看梅长苏,又看看门口的蔺晨,点点头恩了一声便逃似的离开了,蔺晨见飞流要走便抬手去拦,飞流停下脚步,就听到梅长苏淡淡的喊了一句蔺晨。
“呵。”蔺晨轻笑一声,抬手捏捏飞流的脸:“去玩儿去吧,我和你苏哥哥说会话,别过来打扰。”
飞流看着他,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走了。
梅长苏摇摇头,虽是无奈,脸上笑意却又是加深了:“蔺少阁主不去河边看龙舟,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蔺晨双手拢入袖中,走到梅长苏跟前坐下,笑道:“外面日头这么大,你想晒死我呀?”
“不敢。”话虽说的不敢,但却是满含调笑的意味。
蔺晨看了梅长苏一会儿,突得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腕,梅长苏以为他是要诊脉,便将手伸了出去,谁知却看到蔺晨从袖中拿出一截五色丝线编织而成的五彩缕系在他的手腕上。
五彩缕,又名长寿线,亦名续命缕、续命丝,俗谓可避灾除病、保佑安康、益寿延年。
看着手腕上系的东西,梅长苏唇边笑意敛去,心中徒生出几分惆怅来。
蔺晨见他敛去笑意,便用手覆住他的手腕,握着的正是那截五彩缕,脸上仍是那种笑容,却又多了几分认真的神色:“长苏。”
梅长苏抬眼看着蔺晨,应得极轻:“恩?”
“你不必劳烦忧虑,只需信我即可。”
梅长苏愣了愣,抽出自己的手垂眸看着手腕上的五彩缕,突得扬起一抹笑:“我自然是信你的。”
“那就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虽是笑颜展现,眉间却仍带郁色。
蔺晨忍不住伸手,指腹轻揉着他眉间,直至他眉间完全舒展开来才作罢,手指却滑至他的脸侧:“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脸侧微痒,难得的两人相处,也难得的如此温柔眷恋,梅长苏垂下眼掩盖住眼中层层忧虑,抬手握住蔺晨抚着自己侧脸的手,却是不敢轻易许诺,只是道:“我信得过你。”
外面鲜活靓丽的颜色在仿佛都失去了色彩一般,蝉鸣变得烦躁人心,蔺晨长叹一声:“长苏……”
蔺晨钦佩梅长苏的才情,恋慕他的风骨,却也心疼他。
因为林殊是林燮的儿子,因为林殊是赤焰军的少帅,所以梅长苏便将七万人的性命揽到自己身上,耗尽自己的心血,只为能为七万赤焰军洗雪冤情。
说是麒麟才子,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个将自己性命豁了出去的蠢人罢了。
朱砂曾取笑过蔺晨,你看上梅长苏,无非就是因为他是个美人儿罢了。
蔺晨也跟着笑了笑,然后一脚就把朱砂给踢了出去。
长苏确实是个美人儿,但却不是最美,琅琊美人榜稳居榜首的人就比长苏要美,可是——在他心中,琅琊美人榜所有美人加起来,都不及梅长苏三分颜色。
梅长苏并不惊艳,如同他的姓氏一般,在层层叠叠的雪下盛开的梅花,有时甚至察觉不到,但梅长苏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一个侧身,就足以让蔺晨沦陷,或许,这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吧。
梅长苏站在廊下,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朦胧,似乎下一瞬就会乘风而去一般,蔺晨心中一惊,大步过去拉住梅长苏手臂,眼神热切的看着他。
梅长苏也被他吓了一跳,感应到他心中不安,虽是不明所以,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蔺晨又看了梅长苏一会儿,直到确认梅长苏还在此处,才慢慢松开手,佯装没事般,从袖中掏出一个绣着梅花的香包,香包里都是些宁神的草药,此刻正散发着草药的香味,蔺晨抬手替梅长苏将香包系于脖颈上,又替他整理领口将香包遮掩住,然后笑道:“没什么,你身上的香气有些惑人罢了。”
梅长苏闻言不由得失笑,沐浴的水都是用同样的药草熬出来的,他和蔺晨身上都一个香味,哪来的什么惑人的香气?不过他也并未戳穿,任由蔺晨帮自己系上香包,看着香包上的梅花便调笑的:“这可是我们蔺少阁主的手笔?”
“里面的是,外面的不是。”蔺晨扯着唇笑了笑,手指又帮顺了顺垂下来的头发,许是沐浴时不小心,发尾上全是湿意:“要记得全干了才能入睡。”
“知道的。”梅长苏脸上浮现笑意,眸中光采令蔺晨觉得满天星光都失了颜色,忍不住便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在他耳边低声道:“长苏。”
梅长苏任由他拥自己入怀,清清浅浅的应了一声:“恩。”
蔺晨拥着他不再言语,鼻间都是药草的香味,这恐怕,不仅是今日沐浴的药汤的香味,还有往昔每日饮下的药汤中的草药香味。
想到这里,蔺晨就有些揪心,老实说,蔺晨从第一次见到梅长苏开始心中就生了异样的情绪。
那时的梅长苏,一身白毛几乎看不出人形,唯有眼睛,却亮的让人心动。
那时梅长苏火寒之毒未解,日日卧在床榻间休养,只希望日后搓骨削皮时能多留些元气,一向跳脱的蔺晨一反常态的有了耐心,日日端茶喂水,将梅长苏照顾的无微不至,无微不至的连他爹都吃味了。
如果哪天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你会不会也这么伺候我啊?——蔺老阁主这么问道。
我会把你丢出去以报当年你天天让我跪祠堂之仇。——蔺少阁主这么答道。
于是当天蔺晨被锁在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
等他从祠堂出来时,却只看到被一层层纱布包裹着已经陷入昏迷中的梅长苏,当下蔺晨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被关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了——他一直都是反对用这个法子解毒的。
也就是从那天起,送到梅长苏桌上的汤药便一日都未断过,到如今,他已然算不出到底有多少时日了。
“长苏。”
这一声饱含深情,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直敲进梅长苏心中。
“好了。”梅长苏低声道,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笑意:“去大厅吧,大家还等着用膳呢。”
“好。”蔺晨抬手揉揉梅长苏的头发,半晌后才稍稍松开他,低着头唇落到他的唇边:“长苏,端午安康,一世安康。”
梅长苏抬眼看他,正好与他眼神相碰,手拉下他环着自己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恩,你我都,一世安康。”
                                        一枯荣

评论(1)

热度(43)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